2016-04-23

【台灣/紀錄片】160322 紀工報:蘋果落地,離樹不遠-專訪《我和我的T媽媽》導演黃惠偵

文/蔡雨辰

兩代之間,什麼樣的溝通才算數?什麼才叫理解與和解?如果沒有傷痕,我們還能成為有感情的人嗎?

對黃惠偵而言,《我和我的 T 媽媽》大概是一個初步的答案。雖說家庭是避風港,卻也常在生命中刮出第一場風暴。沉默常常是張保護網,維持搖搖欲墜的平衡,守候那些不宜戳破的祕密,讓家內的差異和苦痛得以共存。

黃惠偵卻不甘於安全網下,打破沉默,迎向風暴。

片中,她以媽媽慣用的台語,一字一句地訴說對於母親曾經的怨懟和疑問,也緩緩拉出一個底層家庭的生命紀事。一個成長於鄉村的T,難逃強迫性的婚姻家庭,卻遇上家暴,不堪受辱的T媽媽帶著兩個女兒逃離了家。為了討生活,女兒們跟著媽媽跳牽亡陣,失學,卻也鍛鍊出求存的韌性。成年後的女兒試著回望這段異樣的童年,逐步辨認異樣所帶來的傷與痛,以及,為什麼異樣會帶來傷痛?

這部紀錄片的源頭,大概可追溯至導演黃惠偵在十一歲那年,第一次聽到「同性戀」三個字。「當時的老闆是個六十歲左右的阿伯,他在和朋友聊天時,突然講到,『她(指我)的媽媽是同性戀、變態不正常』。」此前,黃惠偵未曾覺得媽媽交女朋友是變態見不得人之事,這句意外聽聞的閒言閒語卻成了潘朵拉的盒子。

那是九0年代,同志運動與文化初開展,仍屬小眾,對於一個生活環境封閉的孩子而言,她所能在大眾媒體上認識的「同性戀」根本是洪水猛獸,她甚而懷疑變態生的孩子可能也是變態,矛頭指向自身,恐懼惶惑,卻無力拆解。二十歲那年,黃惠偵離家、也離開牽亡陣,經由楊力州的引介而認識紀錄片、進入蘆荻社區大學學習拍片,而後在台灣國際勞工協會(TIWA)工作期間拍出《八東病房》(2006)。她一點一點長出理解與訴說的能力。

「我開始學著理解什麼是社會結構,以前只知道我家與其他人不一樣,不懂得擺放回社會去看。痛苦其實來自外面的壓力,而不是我媽,明明十一歲以前沒有影響,為什麼十一歲以後突然有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小,我就被貼上很多標籤,或在那樣的自覺下成長。對我而言,紀錄片最大的意義是,我發現了一種可以發聲的工具,否則我們永遠都只能被這些標籤詮釋。」

然而,故事啟動前,黃惠偵得先不再將母親理所當然地視為一位母親。成為母親前,一位出生於 1950 年代的T,如何帶著自己的情慾在保守的農村社會生存?鏡頭拉回T媽媽的老家,也拍出了台灣家庭面對家內同志的典型反應。過去,黃惠偵一直以為家中長輩非常清楚媽媽的情感狀態,儘管在婚姻中,也一直有女朋友,更從不避諱帶回家。孰料,當鏡頭直接面向舅舅和阿姨,詢問:你知道我媽是同志嗎?所有人,不約而同尷尬搔頭,異口同聲:「我不知道。」

這幾個鏡頭意外捕捉了沉默與尷尬的片刻,那一句冷靜且斬釘截鐵的「我不知道」其實寓意叢生,只消一句話,便拍出了多數同志在原生家庭中的處境。告知不一定能獲得肯認或理解,往後的沉默往往是對待彼此最安全的方式。出櫃總是漫長,內心翻山越嶺後,其實對方仍留在原地,距離更形遙遠。

同樣的,黃惠偵拍片前亦不知道將故事攤在陽光下會造成何種後果,「拍攝就是一個決定。我們的關係一定會改變,但無法確定是好或壞。但我更不想維持現狀。」《我和我的T媽媽》的影像素材約 150 個小時,除了拍攝母親的口述片段及返鄉探訪,還集合了她在 1999 年開始拍攝的 home video、顏蘭權曾試圖拍攝T媽媽及其女友的材料,新舊影像交雜,諸多難容於社會的污名與印記交錯。不過,拍攝過程中最困難之處,是讓T媽媽開口。「我們從來不溝通,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始。我媽並不是不講,而是不懂怎麼講,她表達情感的方式向來不是語言,困難重重。」

因此,拍攝初期,開會的時間比拍攝時間還長,「我們一直在思考該怎麼讓媽媽開口,所以有段時間在拍『我』,製片訪談我,透過這個過程重新梳理一遍自己的想法。而後改變方式,我得先說點什麼。對我媽而言,同志身分始終不是問題。她能提供的都是比較片段的說法,而不是當時為什麼這麼做的分析。人生就是得一天又一天度過的日子,是這樣就這樣,沒什麼好講的。」

黃惠偵明白,需要說出一切的是自己。影片中段,迎來全片最戲劇性的一幕,她與媽媽對坐,說出深埋心中多年的疑惑與祕密。從氣氛凝滯到情緒潰堤,影片上看來幾分鐘的鏡頭,其實拍了三個小時。黃惠偵回憶:「沉默的時間比較多,但那個沉默很重要,至少我們就對坐著,一起用很拙劣的方式,面對那些我們一直無法面對的事。」黃惠偵知道,媽媽願意拍這場戲,和女兒枯坐三小時,面對那些難堪與晦暗的過去,便是在回應那些關於愛的疑問了。

這場戲所揭開的祕密也是黃惠偵拍片的動力之一,「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沒辦法面對,曾經以為我們什麼都不講也能過一輩子,時間夠久它就能被忘記,但事實證明,快四十年過去,它並沒有變淡。反而因為我生了小孩,它又突然重頭來過,我每天和小孩相處,一直讓我回想起我和我媽的關係。即便當了媽媽,我還是我媽的小孩,我對她的情緒一輩子都在。我一直在面對心裡的洞,尤其,當我越愛小孩,越發現自己其實是在彌補得不到的東西。若不將它們理清楚,那個洞,就會一直在存在。」

整部片中,T媽媽沉默的表情總是比她說出來的還讓人刺心,那些說不出來、無法回答的,反而具現了她的掙扎與承擔。兩代之間,溝通何其困難,如何擁有共同的語言?如何不讓善意成為一種強迫,強迫對方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

「時間不能撫平傷痛,但時間會讓你準備面對傷痛。」黃惠偵淡淡地說。片子完成,故事卻仍在行進,「過去,我一直在期待她成為不是她的樣子。我還在學習理解並接受自己最愛、最重要的那個人真正的樣子。」

片末,他們回到老家,一行人站在磚造老屋前,陽光熾烈,黃惠偵問:再次回到老家,有什麼感覺?在鏡頭前總是搶戲的舅舅插著手語氣不耐地說:有什麼感覺?東西都壞光光了。畫面轉向屋外的稻田,畫外音又說:

東西都不能用了,讓過去的就留在過去吧。


我和我的 T 媽媽 The Priestess Walks Alone
黃惠偵 HUANG Hui-Chen|台灣 Taiwan|2015|HD|Colour|55 min

放映時間 2016/04/06(三)13:30 府中 15

原文網址 http://docworker.blogspot.tw/2016/03/t.html

2013-03-29

【台北/講座】130329 彩虹芭樂 特映會凝視異端 座談會

《彩虹芭樂》特映會+《凝視異端》座談會,來囉

時間:2013/03/29 (五)
pm 07:15~08:15 《彩虹芭樂》特映
pm 08:15~09:30 《凝視異端》座談會
→ 鬥陣《彩虹芭樂》,免費補課《T婆工廠》←
◎補課時間:pm 06:00~07:00 《T婆工廠》

地點:耕莘文教院1樓大禮堂

鬥陣券200 聯絡人:莊舒晴 0939-246-616 / 02-2595-6858
~歡迎揪團email到TIWA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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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陣券相關訊息:
票亭:
— TIWA台灣國際勞工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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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同志諮詢熱線
— Cafe MeZone 米倉咖啡
— 女書店

您可直接前往票亭洽詢,或
將贊助捐款以ATM匯款到:
銀行:大眾銀行圓山分行(代碼814)
戶名:社團法人台灣國際勞工協會
帳號:050-02-000004-7

※透過ATM轉帳者請務必來函告知您的姓名、聯絡電話、郵寄地址、金額、轉帳日期及轉出帳號後5碼, 我們會在確認匯款後將鬥陣券寄出。由於郵寄需要時間,03/25(含25)之後才匯款者,一律到現場取票。

 

【台北/講座】130329 彩虹芭樂 特映會凝視異端 座談會

2012-06-05

【美國/感染者真實發聲】120605 鉅亨網:鉅亨看世界─啟發魔術強生的女孩

鉅亨網鄭杰  2012-06-05

20 年前,當 Hydeia Broadbent 七歲的時候,她經歷了她人生的魔術時刻,也就是當她遇見籃球巨星魔術強生 (Magic Johnson) 的那一刻。

當時 Hydeia 只是一個低年級的小女孩,而魔術強生則已經是全球第一流的籃球選手了。他們兩個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但他們兩人有一大共通處,他們都是 HIV 帶原者。

那時,當 Hydeia 哭的時候,魔術強生伸出他的巨掌搭在她的肩上安慰她,Hydeia 抽噎地說:「我只是想要人們知道,我們只是一般人。」魔術強生則安慰她:「喔,你不需要哭,因為我們都是正常人,我們的確是。」

《CNN》報導,20 年前,Nickelodeon AIDS 協會捕捉了這一幕用以告知美國年輕人 HIV/AIDS 可能影響所有事物。

命運交會的那一刻

今年 3 月在美國洛杉磯,魔術強生又再度與 Hydeia 相遇了,站在身高 6 呎 9 吋的魔術強生旁,身高 4 呎 8 吋的 Broadbent,相形更為矮小,他們兩人是為了參加紀錄片「The Announcement」首映會而現身,這是一部 ESPN 拍攝的紀錄片,紀錄了魔術強生面對 HIV 的種種歷程,而 Hydeia 孩童時淚眼哭訴的畫面一再出現於影片內。

魔術強生和 Hydeia 首度相逢過後 20 年,兩人皆持續為 HIV 發聲,成為舉足輕重的力量,當年魔術強生是因為不安全性行為而感染 HIV 病毒,Broadbent 則是因為生母濫用藥物而無辜遭受感染。

魔術強生回憶當時說:「Hydeia 對我來說就像是全世界。當我 20 年前首度遇見她,並且看到她如何因為他人的對待而變得如此脆弱和身心交瘁,我都心碎了。」

「那個特別時刻是既哀傷,但又深具啟發性的。這讓我想要做更多事提醒世人注意這項疾病,並且教育世人,如此就不再有人會遭受到 Hydeia 所感受到的態度。」魔術強生說。

現在芳齡 27 的 Hydeia 已經成為了一個充滿能量、鼓舞人心的女人,她拒絕沉默,她在各會議、大學、學校公開演講,熱情地告知美國年輕人關於與 HIV/AIDS 共同生活的真實:那些無眠的夜晚、那些噁心的早晨、那些永無止盡的醫生會診,還有成千上萬的醫療帳單。

「我盡量真實呈現,這不是他們會想要得到的疾病。目前的這一代,他們並不知道 HIV/AIDS 的現實,他們看著我和魔術強生認為吞個藥丸,我們就 OK 了。他們並不知道這病的嚴重性,他們不知道藥的副作用,他們不知道財務現實。」Hydeia 說。

他們不知道我們真的會死。」Hydeia 說。

電話那頭帶來的惡耗

時空回到 24 年前,Broadbent 僅僅只有 3 歲。一名戴著雙層口罩、雙層手套,穿著像是太空人的醫護人員就站在她旁邊,醫院的化驗人員將針頭從 Hydeia 身上抽出,Hydeia 痛得尖叫,「爸爸,為什麼你要讓他們這樣對我?」Broadbent 邊哭邊說。

當時是 1987 年,AIDS 疫情席捲美國,甚至讓醫學界也無法提防,醫生們對 AIDS 所知也極為有限,特別是對染病的兒童。

Hydeia 是 Broadbent 夫婦領養回來的孩子,當時她只有

2012-03-20

【台灣/愛滋人權】20120318 台灣立報:帕斯提入鏡 與母親談愛滋

記者史倩玲整理報導

愛之希望協會暨陽光酷兒中心發表會,於16日在陽光酷兒中心熱鬧展開。愛之希望協會表示,希望藉由全新計畫,讓愛滋防治工作不再只著重於疾病的可怕,而是增加大眾對疾病的認識,減少對於愛滋病的污名。

愛之希望協會表示,今年度的工作目標,除了延續2011年的成績外,更期許透過多元化的新形態服務,持續為台灣愛滋防治工作努力,也希望各界能夠繼續給予支持跟鼓勵。愛之希望協會推出的紀錄片《愛之希望 愛的福阿》,是亞洲首部以同志感染者及其母親為主角拍攝而成的紀錄片。影片中的主角戴媽媽也在活動中宣佈成立戴媽媽信箱,讓更多同樣受到影片感動的觀眾或是對於同志與愛滋議題有疑問的朋友,能夠透過這個信箱與戴媽分享心情或是提出疑問。

另外,愛之希望協會也發表「HPV篩檢計畫」,讓台灣首次將HPV篩檢推廣至民間組織。在防疫工作方面,愛之希望協會則是推出全新的「促套計畫」,由志工擔任「促套先生」,希望藉由志工於男同志情慾場所中主動發放保險套,與人型立牌的擺設,提高大眾保險套的使用率,以降底危險性行為的發生。 愛之希望協會也也期待各界能夠一同支持相關的活動,共同為台灣愛滋防治工作與愛滋人權維護努力。相關資訊可上協會網頁查詢,網址:http://www.lovehope.org/。

文章出處:http://www.lihpao.com/?action-viewnews-itemid-116344